訪容觀瓊系友
4月7日的時候,我們小組去拜訪了容觀瓊老先生。老先生今年89歲高齡,是中山大學社會學人類學領域唯一健在的老人。老人精神矍铄、身體健朗,當我們驚異于老人如此健康的身體時,老人給我們講起了當年他在廣西、海南做田野調查時的經曆,不住地說着一句話“我的身體是少數民族給我的”,我們可以感受到老人話中的感激與真誠,更可以想象到老人當年在少數民族地區紮根學習做田野時條件的艱苦。
“一問”:如果把我自己放到那樣的條件之下,我能否堅持下來呢?深山老林、道路不通、語言不通,我有那份留下去堅守的勇氣和能力嗎?
做學問不能有私心
在談到人類學專業讀書的問題到時候,老先生很關心我們在讀什麼書,人類學專業的同學回答說,在讀馬林諾夫斯基的書。老先生搖搖頭說“這是遠遠不夠的,要多讀,廣泛地去涉獵,不能迷信所謂的權威”。說道這裡的時候,老人露出了好像孩子一樣的調皮的表情,給我們講了當年在北京時因為學術問題而拆另外一位教授台的事兒。說做學問、做學術不能有私心,不能為了個人的利益而留下學術上的遺憾。老人在講這段的時候雖然實在調侃當年人事,但是對于學術獨立的尊重卻是我們可以深切感受到,這是先生的原則性問題。
“二問”:我們現在對于學術還保有那一份發自内心的尊重嗎?我們所謂的現代人的現代化,丢失了那一份在學習與學術中的底線,為了謀求自己的利益,或者礙于别人情面,做出來了一些不那麼說得過去的事兒。做學問不能有私心,有私心做的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學問。我們需要重建這一份操守。
對于學生轉行的痛心
榮老先生在三尺講台上站立了至少五十年,在這五十年中,弟子可以說得上是桃李滿天下,但老先生說到自己的弟子的時候,我們可以看出老人家自己心理的痛苦和不甘心。說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學問做得很好很紮實,在學術方面潛力很大,但是他不做了,經商去了,要麼就是出國以後不回來了”。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内心中有不甘,更多的是不解。
“三問”:在面對強大的經濟市場的時候,我們還能堅持自己心中的夢想嗎?進而又有了這樣的一問。我們的專業調配制度是合理的嗎?我們的教育模式是“祖國需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但是我們現在更多地要求:不與祖國矛盾的基礎上,我們适合幹什麼就幹什麼。轉行,除了那一份不喜歡,或許有真的無奈。
不論是做人還是做學問都不能驕傲。
見到老先生的時候,馬上又兩種感覺,一是身體真好,而是謙遜平和。在整個訪談的過程中,老人從來不以老教授、活化石等等的這些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身份自處,反而他認為自己仍舊是個“學生”,自己稱呼自己老容,還讓我們也稱他作“老容”,讓我們有問題就跟他“商量”而不是“求教”。這在他看來,也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
“四問”:當我們做到老先生這個地步的時候,我們是否能像老先生一樣的謙遜呢?謙遜,對于我們而言似乎成為一種離我們越來越遠的品質。我們丢掉了一些“祖傳的寶貝”。
對于容老先生的訪談我們進行了兩個多的小時,89歲高齡的老人熱情地解答了我們所有的問題。平實、認真、謙遜、講原則,我在老人的身上看到了民國時那種大學生的影子。或許,使我們失去了的那種大學生應有的品質。
(作者:09社工 賈棐斐)